當我們死後會發生什麼事? - 安潔麗卡 問到,
我們會回去當初來的地方 - 維琴妮亞 回答;
我不記得我來自什麼地方 - 安潔麗卡 說道,
我也是 - 維琴妮亞 這麼說..
當初我被提議來演 維琴妮亞伍爾芙, 一些人勸我別扮老。 正因他們這麼說, 我執意去扮演這角色。 身為一名演員, 三不五時你都可以飾演任何年紀; 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的女藝人都不願真實的年齡曝光 - 妮可基嫚 談 The Hours
(i)
1987 年時候 我到朋友家 朋友拿出他在當兵的朋友 寄放他那的 Aztec Camera: Knife日本版 和 Lloyd Cole and The Commotions: Rattlesnakes CD 我充滿驚奇! 我說: 聽這音樂 唱片很難買 買 CD是難上加難。 我朋友回答: 這位朋友都託人出國買 CD.. 當時還沒有人用 CD聽新音樂 CD非常貴 尤其是'日版' 價格上看 500- 600稀鬆平常 這顯得非常特別。
銜接得很快。 '88年我買 All About Eve同名專輯唱片 隔年朋友在電話裡跟我說: 不要聽唱片了 AAE的 CD泛著紫色的彩光 還有多收歌; 1989年 The Band of Holy Joy: Manic, Magic, Majestic在割捨不下對於唱片的好感, 唱片、CD一到台灣, 兩樣一起買下去; 但 '88年的 Joy Division精選輯 和 New Order精選輯 沒辦法這麼下去: Joy Division我應當是同年 就買了美版CD 隔年等到英版CD 又把美版賣掉; New Order在封面極簡的包裝中 雙唱片讓我縮手踟躅 但蹉跎裡等不到英版CD 在 1989年買了美版CD。 唱片行漂亮的把 CD架裝上 約莫是在 '89- '90年, CD架美美的 讓 CD可以秀出供人識別的封面-
4AD旗下藝人 囊括所有專輯 CD化的ㄧ字排開 在我還沒來得及 為此榮景 掬一把淚的同時 大家見獵心喜 自己是頗吃力的開始 不惦惦財力地搜刮!- 這些我早已買好唱片 卻從未為 CD設想, 而有所保留的開銷。 此時 CD比唱片高單價 350上下接近400; CD強勢的橫掃下 帶來有一段時間 「..CD 還是 唱片 內心的雙簧..」以後好一段時間 「..留 CD 還是賣掉唱片 進退的思量..」 CD如此多彩好些日子 誰能料到: 他是拌文明飲鴆 最後的猛毒
(ii)
從我有記憶開始 就記得黑膠在手上。 這些包裝簡陋 字體大得醜斃 小得吃力的台版黑膠 例如我現在手邊 把 Yellow River唱紅的 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val, 出版年份在民國60年 面對這年紀比我還大的唱片 剛剛上 wiki查詢 我才知道這名字名列藝人百大的 82名; 家裡由於在學區 當我們兄弟都還很小 擠在同一個房間的時候 家裡可以把空出來的房間 很容易的 出租給對面的學生。 這些黑膠可能是他們搬家時沒有帶走 但是黑膠堆裡 還有很多新年'恭喜發財'的應景專輯 這樣 這些黑膠的由來 我就不知道為什麼了。
從我印像中 我並不察覺家裡 會時常聽到搖滾的聲音。 雖然軍人的父親 不在家的時候 家教是相對寬鬆
而我卻記得清楚極了。 幼稚的我 站在你房間門口 你可能故意沒帶上門 但我知道你在放音樂。 我並不膽敢走進你房裡 這可能也是家裡知道我不致於敢這麼作 於是沒去約束我站你門口的好奇。 家裡對於房客的約束 有一定的規矩 那個時代 也不流行學生對於自己自由的權利去爭取什麼 我知道你也是成績了不起的學生.. 你沒有 也不能抽菸 但你放的音樂 充滿陌生的優柔。 我聽不懂 The Sound of Silence 或 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 但我知道有一首歌 聽起來好特別 當你放著 El Condor Pasa ( If I Could) 我都很開懷 以為你在逗我玩。
然後 有一天 你搬走了。 當我放學回家 發現你房間空了。 你書桌上很明顯的擺著 Simon & Garfunkel 的雙唱片選輯 我覺得變化得有點快.. 不想告知誰 我把你放桌上沒帶走的唱片 收在自己的桌子 雖然 我什麼都不懂 也不確定懂事以後 我還會不會在乎
國小畢業那個暑假 我不只像過去逛著家附近的書店 我跑進唱片行 在那些看起來媚態的誘惑裡 我討厭極了他們 我在 Cyndi Lauper和 Madonna旁邊 翻看尖端的 Depeche Mode; 卻沒有一丁點主意 想暸解端莊的 Simon & Garfunkel。
(iii)
我曾不只一次想去回想 過去在'80年代的時候 唱片的價錢。 當時卡帶一卷是120 台版黑膠貴一點 不超過200 因為黑膠還有封面可供觀賞 我都想找唱片- 雖然唱片無法像卡帶 很方便撥放 而且大部分的專輯 是找不到唱片的。
然後我放學後 坐著公車到火車站 逛起對面賣進口唱片的唱片行。 進口唱片當時是多少錢? 在我接觸進口唱片以前 透過唱片行 放在 Depeche Mode旁邊的文宣 知道 Wax Club已經成立 文宣裡頭完全陌生卻有趣極了的文字書寫 我跑去這大人的聚會 穿著制服什麼都問 只有你充滿了耐心 你是: Philip。
當時我知道 一個禮拜我只要天天不花錢 一個禮拜我就能買一張 The Smiths唱片- 在 Wax Club賣的唱片 多為英版 價格約莫350。 但是賣進口唱片的唱片行的訂價 我知道經濟些 但記不起來多少了。 當我買到東西 我習慣把貼紙標籤剔除精光 這也讓我現在 沒有參考的依據。
在這個下午 我又習慣性的厮磨起那排列的唱片。 The Colorblind James Experience這名字 讓人不易忽略 專輯名稱很有趣: Why Should I Stand Up? 封面很有趣: 是一幅拳擊手被擊倒在地一臉困惑, 內套很有趣: 用幾格漫畫畫出從出生到死亡的際遇。 這張專輯 對於當時聽'詼諧 創作的民謠搖滾'極為陌生的我而言 買來純粹為了好玩 為了好玩所以沒多心去撕貼紙 今天我看到 貼在上面的貼標 價格標: 260。
我曾不只一次想去回想 過去在 '80年代的時候 唱片的價錢; 然後不置可否的- 反正現在黑膠唱片的價格 就是亂七八糟- 每當憶及過去是怎麼買唱片 今天又是怎樣在開錢 然後在這個下午 這張唱片告訴我: 過去價錢是 260 老闆還會為我 精算學生價- 我不禁懷疑 今天我是 250 隨黑膠市場價格起舞..
每憶及此 我都會當下不舒坦 而穿梭在過去 也夠了.. 不想回來
(iv)
你把 Simon & Garfunkel放桌上 沒帶走 也沒註明要給我 有原因嗎? 30多年過去了 這張雙唱片 被我從書桌抽屜放到儲物櫃 在儲物櫃當家當隨便被忽略。 在我聽新音樂的時候 這樣的封面 吸引不了我的興趣- 更何況年代久遠; 在我聽古典音樂的時候 那堆黑膠裡 有不少古典名曲- 而我沒空理你; 在我整理身邊 唱片和 CD 障物的時候 因為你是台版膠片 小氣的二手店 不可能給你多少錢 於是我沒去處理你( 好在..) 更何況 你狀況很髒..
30多年過去了 在這個下午 自然而然我打開心房 第一次去探望你。 你全身髒得嚇人 所幸我會潔垢 張羅你從頭到腳洗過一遍 放到轉盤上 這四面超乎我的預期: 都沒跳針 也沒有折磨人的爆爆音。 在易逝的韶光裡俯拾你黑膠重新運轉 這已足夠。
當時 從日本 CBS/Sony拿代理的 海山唱片 在這張唱片 附的歌詞很細心 都標記年份 也許這是日系一貫作風; 歌曲的排序 特別把演唱會 大家跟著打拍子的 Bye Bye Love放終曲。 局版台音字 0065號的他 卻沒為自己 打印發行的時間..
當年你把 Simon & Garfunkel放桌上沒帶走 也沒註明要給我 我想: 你看出我懵懂的慧黠 你要我自己去體會 也許有一天 我將明白 A Most Peculiar Man :
他是位極特別的人。 他自己一個人住在房子裡
在房間裡 和他自己 一位極特別的人。
他沒有朋友 他不常開口 相對的沒有人和他說話。 因為他不友善也不在乎 而且他不喜歡他們。 喔 不 他是位極特別的人。
上星期六他死了。 他打開瓦斯睡覺去 門窗緊閉 讓他在他的無聲世界 小小空間裡不再醒來。 而羅賓森太太說他有個兄弟得去通知。
所有的人都說: 多可憐呀 他死了。 但他是位極特別的人 不是嗎?
朱 覲 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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